掐cp不如产粮 撕逼不如补番
头像和背景是大本命=3=

【伊三】小猎豹和金花鼠(一发完)

*剧版人设(伊藤的妹妹是原作设定),私设如山,文不对题
*两个人正在交往设定
*考试期间摸鱼简直就是guilty pleasure No.1

-------------------------------------------------

       三桥站在电话亭里,正午的太阳热辣辣的,照得他头晕。他靠在玻璃门上,左手一个劲儿地揉着右胳膊。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已自动为您转接语音信箱,请在滴声后留言。”

       啧,这家伙在干吗啊,怎么不接电话。

       三桥瘪了瘪嘴,第五次把听筒挂了回去。

       他走出电话亭,突然刺眼的光线让他有些恍神,这时突然听见前面有人喊他的名字。

       三桥抬起头,看见京子和明美正远远地朝他走来。

       三桥双手插兜,挺直腰背,翘起下巴,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地和她们打招呼:“哦呀,两位小姐,打扮得这么可爱是要去做什么呢?”

       京子也不跟他客气:“最近成兰那边意外的很太平啊,总觉得有点不安,上次被我们教训过的那群混蛋们肯定背着我们在偷偷计划着什么。反正闲着也无聊,我就过去‘拜访’她们一下咯。”

       “明明是手痒了吧……”明美小声嘀咕。

       三桥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视线越过她俩的头顶望向不知名的远方,试图做出一副见怪不怪的超脱表情,甚至还以一副过来者的口吻劝道:“太平不是好事吗?依我看不如趁机多享受一下宁静的日子,难道打架真就这么过瘾么?”

       明美略带惊讶地感叹道:“被不良少年里的大哥大这么说还真是意外啊。”

       京子瞥了他两眼,忽然笑了:“三桥哥啊,在教训我们之前还是先把你嘴角的血迹擦擦干净吧。”

       三桥闻言心里一惊,连忙别过脸抬手去拭。在触碰到嘴角的那一刻,方才一直刻意忽略的痛感被再度引燃,从神经末梢一路烧到大脑中枢。

       京子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三桥因疼痛而瞬间僵硬的动作:“你今天打架了吧?”

       只是两秒钟,三桥把手往裤子上一蹭,又恢复了方才云淡风轻的样子:“啊,只是教训了几个从城里高中跑来挑衅,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罢了。”

       他微微侧过身,好让她们看不见他藏在刘海阴影下肿胀的右眼;他故作随意地换了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即使这让他的跟腱一抽一抽的疼;他尝试扯起嘴角,却在随之而来撕裂般的尖锐痛感下只能作罢。

        “诶——不愧是三桥哥,打架跟喝水一样不痛不痒,看起来一点儿事都没有。”明美的眼中写满了崇拜。

       京子也合十双手,期待的眼神热烈地望着他:“三桥哥真厉害呀!下次我们再遇到搞不定的麻烦时还可以拜托你吗?”

       三桥藏在裤兜里的拳头一握再握,终于憋出了一个看起来还算自然的笑容:“当然没问题,为姑娘们效劳是我的荣幸。那么我就先走一步,回见啦。”

       “啊,对了,”刚跨出一步,三桥露出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的表情,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来的路上有没有碰巧看到伊藤?”

       明美摇头表示没看见,京子则揶揄道:“怎么,你想他啦?”

       “才没有呢!”三桥几乎是立刻反驳道。音量大到明美被吓了一跳。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又降低音量,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像是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那家伙昨晚说妹妹要去城里读书,今天要帮忙搬家,结果一上午都没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跑去东京玩了。”

       “嘛,不过你们没看见就算啦,我也就随便问问。”三桥转过身去,他想伸个懒腰,但是两只手刚举起来就凝固在空中不动了。

       京子和明美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下一句话,却只等来几声不明所以的闷哼,于是忍不住问:“那个……三桥哥,你在做什么?”

       “……啊,只是伸展运动罢了,别在意。”三桥的声音像是使足了力气才从身后悠悠传来,为了让她们信服,他甚至还有模有样地学起了播音腔,“全国第三套中学生广播体操,舞动青春,现在开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三桥贵志的身体依然宛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啊,不是,为什么突然做起了广播体操呢……”明美疑惑道。

       京子则非常配合:“广播体操应该动起来才对呀!三桥哥,我来帮你吧。”说着她就跑上前抓住三桥的胳膊就要往上拉。

       “一二三四嘿二二三四哈三二——嗷嗷嗷哎你别碰我!”

       烈日当空,千叶县软叶高中附近的一条田间小路上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当三桥终于龇牙咧嘴地揉着胳膊走到家时,他在家门口站定,先是绕到后院把书包藏在了角落里,然后理了理头发和衣服,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又做了一个,终于猛地拉开家门,扯开嗓子吼道:“妈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三桥的父母闻声赶来。

       “我…我撞车上了!”三桥哭丧着脸道。

       “啊?怎么回事?不要紧吧?”三桥的老妈把手里拽着的抹布往三桥他爹怀里一塞,冲上去就要检查三桥的伤势。

       三桥连忙制止了:“所幸的是,我没有受伤,遗憾的是,我的书包被撞飞了。”

       “……哈?”

       三桥一脸沉痛:“一想到失去装载着宝贵知识的书包,我就心痛不已。啊,那辆车为什么不是撞在我身上,而是要攻击我的书包,我的精神食粮,人类进步的阶梯呢?”只见他双眼紧闭,身体微颤,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让人几乎要相信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会愿意牺牲自己来拯救他的书包。

       但三桥的老妈完全不为所动,她叉着手臂,一脸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儿子浮夸做作的演技。

       “太假了吧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把书包弄丢了才编出这么一套鬼话的?”

       “什么,你竟然以为我在撒谎吗?虽然那车只开了20码,但我幼小的心灵仍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天啊,被亲生母亲怀疑让我的心好痛!我吃不下饭了,现在只想回到我的小床上躺着,独自忍受默默消化这份痛苦。”三桥使劲眨了眨眼,硬生生挤出了几滴泪水。

       十几年做三桥母亲的经验练就了她一双能一眼识破谎言的慧眼,但也培养了她一点就爆的脾气。母亲大人终于忍无可忍,她撸起袖子,冲上去就要揪三桥的耳朵:“三桥贵志!你这死孩子……”

       还是老爹制止了她:“孩子他妈,算了算了。”为了能有段安宁的午休时光,好让自己不在下午上班时间打瞌睡被扣工资,老爹只能选择向自己的魔鬼儿子投降,“贵志,你不想吃饭就快回房间躺着吧。”

       还是男人最懂男人!三桥向老爹投去感激的目光,随后便像只灵活的猴子一样一溜烟蹿上了楼。

       当站在楼梯口向下望去,看着他妈逮住他爹就是一通“不能过度溺爱子女”的教育演讲,而他老爹只能像最卑微的小实习生面对上司一样低眉顺眼时,三桥在心里拭了一把感动的热泪。

       看在父子情谊的份上,老爹,我就不把上次在你鞋盒里翻到成人杂志的事情告诉咱妈了。

       三桥在心里单方面立下了男人间的誓言。

       啊,不过杂志我是不会还的。

 

       三桥走进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躺,闭上眼。当四周的喧嚣一一褪去,再没有什么能分散他的注意力时,铺天盖地的疼痛夹杂着晕眩感乘虚而入,瞬间将他所有的感官细胞吞噬殆尽。可恶,刚刚在楼下演得太过投入,好像扯裂了不少伤口,现在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和肌肉仿佛都在叫嚣着疼。三桥将手从兜里伸出来,看着关节处血肉模糊的擦伤叹了口气。

       用这双手吃饭的话,一下子就会被发现吧。

       三桥坐起身来,伸手去够桌上的座机,再次拨通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毫无征兆地,京子的话浮现在脑海里:“怎么,你想他啦?”

       笑话!他三桥贵志,堂堂软叶高校的老大,日本最强的男人,会因为一点小伤就非跟男朋友哭诉不可么?

       想到这里,三桥猛地扣上电话,自己和自己怄气似地倒回床上。

       快,三桥,别这么没出息,快想点什么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盯着天花板发起呆来。白色的天花板,今天那些来挑衅的混蛋们也穿着白色的衣服,还特嚣张地宣称要用他和伊藤的血染红整件衣服,可是伊藤却不在……说起来伊藤穿白色很好看呢,他还记得那次和伊藤一起去白原家的时候,自己为了装出一副淳朴村民的气质故意套了件土土的毛衣,而伊藤那小子却非要规规矩矩地穿成套的白西装,最后还被自己以“裤子全洗了没干,没裤子穿了”为由硬是骗走了西裤。

       伊藤总是这样,一根筋,认死理,自己给自己定下无数条规则,大到打架说好单挑就单挑,绝不以多欺少,绝不耍小聪明,输也要输得有尊严,绝不求饶示弱,小到登门造访要穿得稍微正式一点之类,条条框框多到三桥曾一度嫌弃他死板无趣。直到后来三桥慢慢发现,所有伊藤信誓旦旦的原则,一旦牵扯到他,好像就都不存在了。除了把西裤让给他穿以外,伊藤甚至愿意放下一向看得最重的尊严,陪三桥一起给椋木老师抬神轿,即使他都不明白其中缘由。伊藤最讨厌别人借他的发型给他乱起外号,但全世界好像只有三桥可以肆无忌惮地一口一个海胆头地唤他。伊藤不喜欢三桥那些偶尔有点卑鄙的小手段和恶劣的玩笑,可一旦三桥因为这些小动作闯了祸,惹来麻烦,伊藤还是会不由分说挡在他前面,毫无原则地站在他这边。

       啊,怎么又想到他了。

       三桥呻吟一声,终于还是自暴自弃地把手伸向电话,直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

       三桥迅速收回手,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书翻开摊在大腿上,摆了个极其做作的姿势,这才说:“请进。”

       进来的是三桥的老爹,手里拿着一个便当盒:“在看书啊?肚子饿不饿,要不先吃点东西?”

       “放桌上就行,谢谢爸。”三桥俨然一副埋头苦读,废寝忘食的样子。

       老爹放下便当,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三桥,和那本拿倒了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最后叹了口气,在他床上坐下:“给。”

       三桥抬起眼睛,是绷带、纱布、消毒棉签和酒精。

       “受伤了就要及时处理,万一感染就麻烦了。”

       三桥愣愣地接过:“爸……?”

       老爹笑了笑:“没事,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也爱打架,总是遍体鳞伤地回家,晚上还老疼得睡不着觉。”语气里夹杂着怀念的味道,脸上是三桥从未见过的神情。

       三桥挠了挠脖子,目光心虚地游移,被如此彻底地看穿让他心中五味杂陈。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打着哈哈说道:“只是一点小伤罢了,根本算不上什么,不必担心啦。”

       眼前的少年模样与当年的自己是如此相似,日益明显的喉结形状,逐渐分明的线条轮廓,嘴唇上方冒出的一点点青色,还有那深植于骨子里的倔劲儿,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老爹站起身来,背对着他,喉结动了动,最后也只是说:“要保护好自己。”

       “嗯。”即使对方看不见,三桥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仿佛这是某种约定一般。

       见老爹开门要走,三桥犹犹豫豫地叫住他:“爸……”

       像是看出他的心思,老爹轻笑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妈的。”

       三桥松了口气,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只低下头去,直到门被轻轻关上。

       

       老爹走后,三桥开始给自己消毒伤口。他其实一直都不太会搞这些东西,甚至无论伊藤重复多少次,他也记不住红药水和紫药水的区别。不过还好,有伊藤在。自从他们在一起后,三桥每次打架的伤都是伊藤处理的。伊藤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总是比平时还要温柔一些,就算嘴上数落他,语气里也充斥着掩不住的心疼。哪怕是真的板起脸来准备凶他,只要三桥稍微一喊疼,尾音里装一点哭腔,伊藤就会一秒软下来,凑上来给他个安慰的亲亲,转而咬牙切齿地发誓要揍翻那群打伤他的混蛋。这让三桥不由得有些罪恶感,但又控制不住地沉溺其中。

       现在伊藤不在,三桥只能自己动手。消毒棉签刚贴上伤口,三桥就忍不住喊了声“好疼”,意料之中的,没有听到那人“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好”的诱哄,或是“你啊,不是软高最强吗?怎么连那么明显的偷袭都没能躲开啊”的埋怨。

       等见到他绝对要他请我吃鳗鱼饭作为补偿。三桥边往小腿上缠纱布边暗暗想道。

       处理完伤口,三桥躺在床上眯了会儿,醒来后还是浑身酸痛,耳边嗡嗡作响。要不今天下午就不去上课了吧。他再次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理子担心的表情。今天伊藤一上午没来,三桥本来就有点恹恹的,跟谁说话都三句一走神。细心如她,即使三桥嘴上不承认,还是一眼就发现了症结所在,整个上午都在想尽办法让他打起精神来。如果三桥下午不去上课的话,理子一定会担心的。

       而且,万一伊藤下午来学校了呢?

       想到这里,三桥一鼓作气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没什么食欲,本想随便扒拉两口便当就去上学的,但在发现里面放了伊藤爱吃的玉子烧后,三桥还是决定把便当带到学校去。他把便当仔细包好,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小心地放进包里。嘴里还咕哝着:“白痴海胆头,看在我为你带了便当的份上,你今天下午可一定要来啊。”

       

       三桥到了学校就在桌上趴下了,这一趴就是三节课。期间他总共被椋木老师,山口老师和坂本老师以“确认三桥同学还有呼吸吗”为由戳了13次(9次是椋木戳的)。在第14次感到有人拿手指戳他时,三桥终于爆发了:“别特么戳了,老子还没死呢!”

       三桥定睛一看,原来是理子,对方明显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三桥定了定神,撑开一张笑脸:“理子,怎么啦?”

       “什么怎么了,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吧?”理子直起身子,抱着胳膊,以审视的眼光打量着他。

       “我?我好着呢,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三桥懒洋洋地托着下巴,一副稀松平常的口吻。

       理子叹了口气,拉开他前座的椅子,坐下就是一顿语重心长:“三桥,你不能这样,不能因为伊藤同学一上午没来就这个样子。你要照顾好自己,这样伊藤同学才能放心地忙自己的事……”

       三桥刚开始还“嗯嗯嗯”地配合,但很快他就撑不住了,脑袋又昏又沉,身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为了不被理子发现,三桥改托下巴为扶额头,在理子看不见的地方差点把牙咬碎。

       而毫不知情的理子看见三桥悄悄挡住了脸,还以为他又像往常一样听睡着了,她眉头一皱,伸手去拍三桥放在桌上的那只手:“三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这一拍可好,三桥一个没忍住嘶出了声。理子见他面容扭曲,满头大汗,一下子紧张起来:“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没事,哪都不疼,别担心,我没事。”三桥结结巴巴的样子实在太过可疑,理子眯起眼睛,拨开三桥遮遮掩掩的手,凑上前认认真真地检查。嗯,眉毛还在,眼睛还在,鼻子还……

       “啊!”理子猛地睁大双眼,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她用颤抖的手指着三桥,这下轮到她结结巴巴了:“三…三桥,你的眼……眼……”

       “嘘嘘嘘你小点声。”三桥忙不迭捂住她的嘴,“好啦好啦我知道我的眼睛肿得很厉害,你就别大声嚷嚷了,要让人知道我三桥贵志大白天被人打成这样,我这软高老大的颜面还往哪搁?”

       三桥一直等到理子差不多平复下来才松开手,理子喘了口气,忧虑地看着他那只发青的眼眶:“那…那现在怎么办?你要冰袋吗?我去给你弄个冰袋来。”

       三桥一脸嫌弃:“我不要,多丢人啊,再说敷个冰袋在眼睛上什么的,这不一看就知道是被打了吗?还是算了吧,没事的,我不疼。”

       但理子才不听他的,她还是跑去校医室要了一只冰袋逼三桥敷,甚至不惜威胁要把他上个月花光所有零用钱买松田圣子写真的事告诉伊藤。

       真是个阴险的女人。三桥一边敷着冰袋,一边用怨念的眼神目送理子离开。

       

       下午剩下的时光三桥是在睡觉和盯着伊藤空荡荡的座位发呆中度过的。下课的时候他就走到天台上,坐在伊藤常坐的位置,想要感受一下伊藤残留在那上面的气息,可这只会让他愈发想念那个人温暖的怀抱。放了学,三桥在教室磨磨蹭蹭,听见一丁点动静就开始东张西望。直到天色渐沉,繁星初上,所有人都走了,四周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音,三桥才终于离开。

       这么晚了,应该不会再遇到麻烦的家伙上来挑衅了吧。三桥交叉手指,在心里暗暗祈祷。

       可惜上天好像只听到他一半的愿望,挑衅打架的倒是真没有,但麻烦,似乎永远不会缺席。

       “哟,这不是笨蛋三桥吗?”迎面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红高老大今井胜俊,穿着那身醒目的蓝色制服,带着那副熟悉的傻笑,隔着十几米远就看见了他,兴高采烈地冲他挥手。

       三桥这会儿头还疼着,压根没心情跟他闹。但为了面子起见,他也不想被今井知道伟大的三桥贵志今天居然被人揍了。于是他以一种“算你小子今天运气好”的眼神远远睨了今井一眼,把缠满纱布的手藏在兜里,面不改色地继续走他的路。

       “这小子怎么回事?是没看见我吗?”今井困惑地放下手。

         一旁的谷川也显得很疑惑:“三桥今天看起来好像和平常不一样啊,以往这个时候他不是早就应该露出他那招牌的坏笑,然后使出一些卑鄙的恶作剧来整今井大哥你吗?”

       “诶?每次都是这样吗?”今井一脸震惊地转头看谷川,仿佛他们在说的人不是他一样。

       “是的,每次都是这样的。”谷川理所当然地答道。

       “……”

       “……”

       “……那他成功了吗?”

       “是的,每次都成功了。”谷川顿了几秒,见自家老大还处于呆滞中,又好心地补充道,“你记不记得前天我们遇见三桥的时候,这家伙假装手里藏着一件不得了的宝贝,等今井哥你凑上去看时,他猛地戳了你的眼睛,然后大笑着跑开了?还有上周六我们撞见他在河边钓鱼,他说之前看见河里有一条美人鱼,据说只有能够做到完全静止的人才能把她钓上来,然后利用了今井哥你的好胜心,骗你在河边像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站了两个小时?还有……”

       “别说了!”今井大吼着打断了他,昔日被耍的悲愤与羞恼涌上血管,他涨红了脸,拳头在空中挥了挥,最后憋出一句,“三桥那个混蛋!要不是那根鱼竿上根本没挂鱼饵,我早就钓上来了!”

       谷川一句弱弱的“……那个就算真的有也钓不上来吧”被淹没在今井“骗子!大骗子!”的声声控诉里。

       “啊!”今井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这一定是那家伙的阴谋!”

       见谷川一副跟不上思路的样子,那种久违的,自从遇到三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的身为老大的自豪感又漫上今井的心头。他爱怜地揽过谷川,以一种前辈指导后辈的口吻说道:“你看,那小子虽然现在看上去一副不想搭理我的高冷样儿,但其实脑子里早就想好了36条整我的计划。你看他把手插在兜里那个样子,我跟你说,他兜里绝对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像是炮仗,狼蛛,尖叫鸡什么的。等我们放松警惕靠近他的时候就会突然拿出来吓我们!”

       谷川转过头看他:“……今井哥你怕尖叫鸡?”

       今井果断无视他的质疑,并掰开谷川的脑袋继续道:“你再看,他脸朝着另一侧,看上去是在欣赏沿途的风景,一副田园诗人的超脱模样,但实际上呢,他估计早就已经憋不住窃笑了吧,所以才把脸转开不让我们看到,哼哼,真是个狡猾的家伙。但是他绝对没想到,这点雕虫小技早就已经被我今井大人看破了!”

       “原来如此,好厉害的分析!”谷川朝他竖起大拇指,“那今井哥你打算怎么办?”

       今井松开他,盯着逐渐走近的三桥笑得一脸邪恶:“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以牙还牙了。”

       于是今井从地上捡了个空的易拉罐塞进兜里,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走路,甚至还吹起口哨来。

       像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心里有鬼似的。谷川默默在心里吐槽。

       但三桥对此一无所知,他今天是真的不想再惹麻烦,与红高两人互相“哟”了一声当做打过招呼就要继续走他的阳关大道。可惜天不遂他愿,眼看他们就要擦身而过,三桥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呢,今井突然猛地回过身,从兜里掏出那个易拉罐,大吼一声“看招”就往三桥后脑勺砸去。

       好巧不巧地,今井这一下刚好打在三桥后脑勺的伤口上。霎时袭来的一阵钻心的疼让三桥腿一软,差点没站住。他下意识地一摸头,手掌上有淡淡的血迹。三桥瞬间脾气就上来了,他咬紧牙关,怒气却像是要从他眼睛里喷出火来,但这股愤怒很快就转化成委屈与不解。血液的腥味钻入他的鼻子,刺得他眼眶发热。

       而被“抢先了三桥一步”的快感冲昏头脑的今井维持这个姿势站在原地足足有五秒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咦,三桥你怎么没动手?”

       “你干嘛啊混蛋,你疯了吗?”三桥背对着他们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连声音都在发抖。

       “不是,那个……”今井慌了,这和他想象的剧情不一样啊,“我…我以为你想打我来着,因为你、你今天看起来很不对劲,你看嘛你手插着兜,那个样子,我我我我还以为你想要……那个……”

       今井越解释越心虚,看不到三桥的表情让他恐慌症都快要发作了。最后他盯着三桥紧了松,松了又紧的拳头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哆哆嗦嗦地问道:“……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三桥猛地转身朝他扑过来:“混蛋你给我站住!”

       这种时候今井哪可能听他的,他转身拔腿就跑。只见夕阳下两个身影奔跑在一条田间小路上,一个边跑边声嘶力竭地喊“三桥哥我错了”“对不起啊啊啊啊啊啊”,而另一个则依依不饶步步紧逼:“你这么想被打我特么当然要满足你了”“有种别跑老子打死你”。

       谷川胆战心惊地注视着他们远去,忍不住感叹:“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看来下次再也不能让今井哥瞎推理分析了,要出人命的。”

       不过三桥哥刚才的样子真吓人啊,他回过头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一瞬间还以为他要哭了呢,吓死我了。

       应该只是错觉吧,三桥哥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哭鼻子呢,谷川试图说服自己。没来由地,他心里松了口气。

       三桥哥还是和平时一样有活力,真是太好了。

       ……不过今井哥可能就说不准了。

       想到这里,谷川抬起腿追了上去。

 

       好累啊。

       三桥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整个人像散架了一样。他好像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只是凭着本能在移动。

       他也不知道后来追了今井多久,到最后他实在是跑不动,远远地朝今井挥挥拳头,口头威胁了一下就放过了他。这一路追下来,他现在离家更远了。

       夜色愈浓,夕阳暖金色的余晖一口一口被地平线吞没,凉意夹杂在晚风里摩擦着他伤痕累累的皮肤,来自四肢百骸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心生烦躁。

       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了熟悉的小公园。现在正是晚饭时间,公园里没有遛狗的老人,嬉闹的孩童,散步的恋人,万籁俱寂,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等。

       三桥注视着空荡荡的秋千,好多快乐的时光像无数蝶翼扑闪,翩然擦过他肩膀,落下一地亮晶晶的花香。他们过去放学后常常来这里,三桥最喜欢和小朋友们抢秋千玩,那群小鬼头们联合起来嘲笑他幼稚,三桥就站在秋千上冲他们吐舌头。而伊藤就一边看着他笑,然后蹲下身来好声好气地和那群孩子们解释:“你们别看这个哥哥人高马大还自称全千叶第一,实际上他呀,心理年龄只有这个数。”

       他竖起三根手指,小鬼们纷纷发出同情的叹息,决定不跟三桥一般见识,扭头就勾肩搭背地跳皮筋去了。

       “真卑鄙啊。” 三桥感叹。

       “也不看看跟谁学的。”伊藤毫不留情地回击。

 

       三桥走到秋千旁,站了上去。回过头,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人给他推秋千了。

       三桥忽然就生起闷气来,他在秋千上坐下,从包里拿出那个包扎精致的便当盒,打开盖子就埋头猛吃。一边吃还一边骂骂咧咧的:“白痴海胆头,叫你不来,叫你不来,看我吃光你的红烧肉,吃光你的花椰菜,吃光你的天妇罗,吃光你的玉子烧……”

       “诶,玉子烧也不给我留一个吗?”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倏然响起,一瞬间三桥几乎要以为自己终于耳鸣到出现幻听了,直到他抬起头,真真切切地看见那个他念了一整天的人。

       三桥张开嘴巴:“伊藤……”

       伊藤在他面前蹲下身来,与他平视:“抱歉,我来晚了。”

       三桥看着眼前人熟悉的眉眼轮廓,听见他温柔语气里藏不住的歉疚,伊藤的温度伊藤的气息顷刻间包裹住他,装了一整天的强悍镇定瞬间崩塌,决堤的情绪从缺口汹涌而出。他一下子扑了过去,连哭腔都不想掩饰:“你这混蛋,你怎么才来!”

       伊藤抱住他,轻轻拍拍他的背:“嗯,搬家花了比预期更久的功夫。我今天才知道女孩子的东西能有这么多。”他摸到三桥脖颈上贴着的纱布,虽然来的时候遇到理子,已经听说了三桥被打的事,但此刻还是不由得心里一紧,“……怎么回事?”

       三桥努力抽了抽鼻子,但一开口还是带着浓浓的鼻音:“被打了,有群王八蛋来找我们麻烦,他们还带着球棒,铁的啊!他们人又多,我根本招架不住。”

       伊藤轻轻给他揉了揉后颈,“你不是最擅长逃跑吗?怎么就被他们逮到了呢?”

       “没办法嘛,谁让那群人渣威胁要让你血洒千叶,我一个冲动就和他们打起来了。”三桥边哭边骂,顺便把眼泪鼻涕全都蹭在伊藤肩膀上,“他们还管你叫刺猬头呢。”

       伊藤本来还一心想着找那些人算账,听到他这么说又忍不住笑了:“刺猬头怎么啦?”

       三桥喉咙里叽咕了一会儿,还是气呼呼的:“明明就是海胆头。”

       “是是是。”伊藤亲亲他的眼角。三桥抖了一下,但没有躲开:“……疼。”

       “很疼吗?”

       三桥哭得更厉害了:“废话啊,你让我用铁棒打一下看看你疼不疼。” 

       “我刚刚碰到理子了,理子说你浑身都是伤,但是一点都不疼的样子,她还夸你是彪悍小猎豹,受了伤跟没事儿似的,自个儿舔两下伤口就又活蹦乱跳了。”伊藤伸手帮他擦眼泪,一边逗他,“我看明明就是只黏人的金花鼠嘛。”

       三桥哼唧了一声:“就是小猎豹,今天的伤口还是我自己处理的呢。”

       伊藤亲亲他的耳朵:“真棒,但下次还是让我来吧,不然我就要失业啦。”

       “真的超——疼!特别疼!痛死了,他们还打脸!我这么帅要是破相了他们怎么赔得起!”

       “我去揍他们。”伊藤动了动身子,三桥以为他要走,一下子搂紧他的脖子:“等一下再去——不,明天再去,不,等我好了我跟你一起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嗯,我不走,我就在这里。”伊藤因为他这话笑了起来,相贴的喉咙震得三桥耳根心尖都在微微发痒,“十年太晚啦,要更快一点好起来才行啊。”

       “还有今井那个弱智,莫名其妙用易拉罐砸我。砸在这里,”三桥抓着伊藤的手去摸他的后脑勺,“这——么大一个包!气死我了,你去揍他!”

       “好好好。”

       “还有你来得太晚了,玉子烧都凉掉了。”三桥舔了舔嘴唇,回味起玉子烧的味道来,“……我肚子饿了。”

       “你不是刚刚吃完便当吗?”

       “我要吃鳗鱼饭!”

       “那我们现在去吃饭?”

       “……”

       “那再抱五分钟?”

       “十分钟!”

       “好啦好啦。十分钟就十分钟。”

 

-END-

-------------------------------

其实一开始开头是三桥拿着手机打电话,然后突然想起来那个年代好像还真的是连大哥大都不是所有人都用得起的年代呢23333于是改成了电话亭

写完看了一遍自己感觉好傻噢23333果然我脑子里都是沙雕脑洞哈哈哈哈

顺便有没有大哥大的qq群呀!一个人边看边自嗨太寂寞了2【

不说了 要挂科了(

评论(44)
热度(1653)
  1. 共5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马里奥利奥rio | Powered by LOFTER